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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园风物志蜜蜂采花作黄蜡燕赵都市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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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蜡梅一首赠赵景贶》(北宋·苏轼)节选:天工点酥作梅花,此有蜡梅禅老家。蜜蜂采花作黄蜡,取蜡为花亦其物。蜡梅不是“梅”。《本草纲目》载:“(蜡梅)此物非梅类,因与梅同时,香又近似,色似蜜蜡,故此得名。”事实上,蜡梅和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植物:蜡梅为落叶灌木,蜡梅科;梅花为落叶乔木,蔷薇科。蜡梅开在寒冬,别称“冬梅”;梅花则是报春使者,又称“春梅”。袁宏道《瓶史》中,列举四季代表花卉,便有“入春为梅,为海棠;夏为牡丹,为芍药,为石榴;秋为木樨,为莲、菊;冬为蜡梅。”蜡也不是“腊”。黄庭坚咏蜡梅诗序云:“类女工捻蜡所成,京洛人因谓蜡梅。”王世懋《学圃馀疏》云:“人言腊时开,故名蜡梅,非也,为色正似黄蜡耳。”不是腊月开花叫“腊梅”,而是花色类古代黄蜡,才称“蜡梅”。巧的是,蜡梅偏偏开在腊月,古人有时也傻傻分不清楚。《红楼梦》五十二回,宝琴受贾母宠爱,总管赖大婶子送她几盆冬日鲜花,她赶忙转赠给黛玉一盆水仙、探春一盆“腊梅”。《西游记》六十四回,唐三藏误入荆棘岭,“雨润红姿娇”的杏仙,有两个贴身黄衣女童,秋季丹桂精和冬季“腊梅精”。两处均作“腊梅”。对“蜡”执拗的是宋代文人。北宋王十朋诗云:“非蜡复非梅,梅将蜡染腮。游蜂见还讶,疑自蜜中来。蝶采花成蜡,还将蜡染花。一经坡谷眼,名字压群葩。”蜜呀、蜡呀反复强调,生怕读者认错名、写错字、会错意。蜡梅的名字,宋代着实红火。很大程度上受益于苏轼和黄庭坚的带货能力。喜欢咏花草的王十朋,写过不止一首蜡梅诗,反复提到这俩人的名字:“一经坡谷眼,名字压群葩”“题品倘非坡与谷,世人应作小虫呼”。坡谷——苏东坡和黄鲁直(山谷道人),说“蜡梅”因为写进了他们的诗句,才被众人奉为上品,若非如此,恐怕还得继续遭受贬损,被谑为“狗蝇花”呢。苏黄师徒二人在北宋文坛地位显赫,诗词影响力巨大。《学圃馀疏》载:“王安国(王安石弟)熙宁间,尚咏黄梅,至元祐间,苏黄命为蜡梅。”北宋熙宁年间(—),蜡梅尚称“黄梅”,到了元祐年间(—),东坡咏蜡梅名句“天工点酥作梅花,此有蜡梅禅老家”,黄庭坚的《戏咏蜡梅二首》,引得文人墨客纷纷应和、效仿,蜡梅诗一时极盛,出现了“天工著意点酡酥,不与江梅斗雪肤”(王十朋),“团酥与凝蜡,难学是生香”(尤袤),“来从真蜡国,自号小黄香”(杨万里)等佳作,蜡梅之名,从此稳固。鄢陵蜡梅,最有名气。明末韩程愈《叙花》载“蜡梅一种,唯鄢陵著名”。清代王士祯《蜡梅》诗注:“鄢陵蜡梅以裴氏、张氏为冠,每岁辇至京师有一株至白金一锾者。”鄢陵位于河南,《诗经》中溱水、洧水的汇集地,郑伯克段于鄢、唐雎不辱使命等历史故事的发源地,北宋时属开封府管辖。《古今图书集成》载:“(鄢陵县)土产蜡梅,不知有自何时。有名者老苏梅、胜府梅、任家梅,最后出者,名金莲花绝佳。”老苏梅,目前已绝迹,相传是苏东坡被贬时送给好友鄢陵王主簿的礼物(苏轼曾作《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析枝二首》)。清代陈维崧《咏鄢陵腊梅花并寄梁曰缉侍御》中词句“较金缕衣痕,多些香味。面面圣檀风外缀。萼蹙微笼紫”,描摹了鄢陵出产的一种花心呈紫檀色的蜡梅。按花心颜色论,蜡梅有素心(花心白色),荤心(花心紫檀色)两种。汪曾祺先生说他的家乡偏重白心蜡梅,命其名曰“冰心蜡梅”,而将檀心的贬为“狗心蜡梅”,“不大看得起它”,自己又感慨:“蜡梅和狗有什么关系呢,真是毫无道理!”蜡梅花皮相很美,骨相更美。张爱玲是个不太爱花的女子,嫌弃栀子花皱巴傻大,“像污秽的白手帕”;害怕茶花的“极端与刚烈”,掉落时“自杀式的悲壮”;说玫瑰花瓣掉在桌子上,像“无数中弹的蝴蝶”……仿佛对所有花朵不动半点怜爱。但她的作品里,却透出对蜡梅的一丝敬意:《多少恨》中,有这样的描写:“镜子前面倒有个月白冰纹瓶里插着一大枝蜡梅,早已成为枯枝了,老还放在那里,大约是取它一点姿势,映在镜子里,如同从一个月洞门里横生出来。”这“一点姿势”,风骨也就有了。去年春节,好友去扬州寻拍蜡梅,没几分钟,手都冻僵了,蜡梅却越开越热闹,于是惊诧这轻薄娇嫩小花朵的生命张力。她说她咨询了一位师长,老师的解答充满禅意:万事万物,各有其道,物道也是悟道,格物致知,才是道理。除了雪中观赏、岁末清供插瓶之用,蜡梅是否可作簪花,待考。少年汪曾祺,曾就簪花一事,实践过他的典雅淘气:“下雪了,过年了。大年初一,我早早就起来,到后园选摘几枝全是骨朵的腊梅,把骨朵都剥下来……把这些骨朵穿成插鬓的花……我在这些腊梅珠子花当中嵌了几粒天竺果……黄腊梅、红天竺,我到现在还很得意:那是真很好看的。我把这些腊梅珠花送给我的祖母,送给大伯母,送给我的继母。她们梳了头,就插戴起来。”先生对自己穿蜡梅珠花、搭配颜色的手艺分外自豪:“我应该当一个工艺美术师的,写什么屁小说!”黄蜡梅与红天竺相称,倒也不是他的独创,民国潘宗鼎《金陵岁时记》载,南京人惯爱这样的年节装饰:“岁朝清供,多插天竺、腊梅于瓶。取天腊之义也。”蜡梅自然是香的,这是咏梅诗的炙热主题。“夺尽人工更有香”“恼人香未展”“时有暗香度”“香细疑从酒面来”“试问清芳谁第一,蜡梅花冠百花香”……连宋词都有“蜡梅香”的词牌名。清代李渔《闲情偶寄》,把蜡梅插在床帐中:“予尝于梦酣睡足、将觉未觉之时,忽嗅蜡梅之香,咽喉齿颊尽带幽芬,似从脏腑中出,不觉身轻欲举,谓此身必不复在人间世矣。”可惜,蜡梅真身,我至今未得见,南方好友屡屡“折梅遥寄”,又嫌不新鲜,失了它本来的味道。写这篇时,北地的美子问起寻梅之所,方晓京城早有觅处,于是高兴起来,踏雪寻梅指日可待。孟浩然的“踏雪寻梅”,“吾诗思在灞桥风雪中驴背上”,不尽憨痴,夫子寻的是红梅还是黄梅,尚不可知。待我们附庸风雅时,大抵脑海里会有这样的旋律:雪霁天晴朗,蜡梅处处香。骑驴灞桥过,铃儿响叮当……(王艳/文刊于燕赵都市报年1月3日第15版)


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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